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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他是第一个来的。

“早上好。”我如往常一样问候他。但他和所有早上第一个来的人一样，对我的早安没有任何回应。

唉，这些早上第一个来的人为什么都无视我的早安呢？没有言语，哪怕微笑或者点头都没有。

甚至都没有看过我一眼。

他径直走向了最近的窗口， 点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后就会来到我左边的座位。根据我的观察，早上第一个来的人的早餐往往钢印一样固定。

他坐下了，碗里盛的是皮蛋瘦肉粥。我笑了笑，随即把头埋进了臂弯里。

唉，他们吃饭都太慢了，我只有慢慢等待。反正他们都是用嘴进食，这样一口一口的效率未免也太低了。难道这是什么约定俗成的习惯吗？我还是不能理解。

我就是一次全部吞下去的，这样比较高效。

听到了把碗推开的声音，我抬头看见他站起来了。他已经进食完毕，现在轮到我了。

他的第一篇作文？不要。

他五天前戴的一顶帽子的颜色？不要。

他昨晚临睡前喝了两杯水？不要
。
他刚刚喝的皮蛋瘦肉粥…就是这个，抓住了。

啊呜。

吞食是一瞬间的事，他们似乎什么感觉也没有。很可惜我也没有什么感觉，吞食未能给我带来理所当然的饱腹感，我猜大概是很久之前饱腹感就被我吃掉了。或许还有别的什么，比如“愉悦”、“恐惧”或者“嫉妒”之类，吞食自我并非出于饥饿——“饥饿”本身也早就被我吃掉了。

我现在只有一个感觉。

好困。